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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信公众号水滴的原罪：把公益当生意
近日，一则“水滴筹筹款中介抽成最高达70%”的话题冲上了热搜，也让美股上市公司水滴（WDH）成为大众舆论的焦点。作为长期关注互联网保险及相关产业的疾风财经，在水滴上市时就断言其商业模式和业务表现无法支撑其股价。
水滴公司的股票值不值12美元？
目前，水滴公司的股价已经接近1美元退市警戒线。疾风财经认为其已经失去了作为商业样本的观察价值，其对互联网保险行业的改造和创新能力也已经流失殆尽，正在沦为一家平庸的互联网保险销售平台。而水滴公司针对此事发布的官方声明，字里行间显示出的傲慢和不负责任的态度，再次印证了疾风财经的上述判断。
水滴筹表示 “我只抽3.6%”
8月21日，水滴筹方面发布了官方声明，称“所谓的筹款中介是由部分恶意推广的第三方商业组织运作，为筹款人提供不正当筹款方式的服务，对于此伤害用户和水滴品牌的行为，水滴筹采取零容忍态度，坚决抵制和打击。”
水滴CEO沈鹏通过微博转发该条官方声明时，经网友提醒应加盖公章，水滴筹方面很快发布了加盖公章版本的官方声明，措辞基本一致。
然而，舆论对水滴的声明并不买账。人民网就此事发表评论认为：“当舆论将矛头指向‘筹款中介’的超高抽成时，平台不能仅凭一句轻飘飘的‘不是我们收的’就置身事外。就像其他具有平台属性的互联网企业一样，大病筹款平台也是筹款监管工作的第一责任方。如果平台不能拿出有力监管手段，打击违规收费的‘黑中介’，让堂堂正正的筹款者无需求助中介也能获得帮助，本质上便无异于放任与纵容此类违规行为。”
沈鹏的“初心” 和 水滴的“原罪”
疾风财经在研究该话题发酵过程时发现，所谓“水滴筹筹款中介抽成最高达70%”的话题最初源于《中国慈善家》于6月27日刊发的一则公益观察报道《大病筹款灰色链条：“职业筹款推广人”最多抽走7成爱心款》。该文除了配图中单独出现了“水滴筹”的字样，在正文中水滴筹、轻松筹和爱心筹的出现频次基本相同，那么为何在传播过程中，公众的视线会聚焦到水滴公司上呢？
因为疾风财经此前并未采访过水滴公司创始人沈鹏，所以只能通过公开信息来“复盘”他的创业动机。沈鹏是山东人，1986年出生，毕业于中央财经大学。21岁大学还未毕业就跟随美团创始人王兴创业，是美团的第10号员工。2016年3月，沈鹏作为美团外卖联合创始人，带领美团外卖达成了日订单超过400万的里程碑事件。两个月后，沈鹏离职，创办了水滴公司。
2016年5月
沈鹏创办的水滴公司获得了 5000 万的天使投资。水滴公司上线的第一个业务是一个网络互助社群，叫水滴互助。即：会员按照既定规则加入社群，会员如果不幸患病或遭遇意外可按照“一人患病、众人均摊”的规则获得健康互助金。
2016年7月
沈鹏开启个人大病求助社交筹款业务，水滴筹因此诞生。
2017年5月
沈鹏拿到中国银保监批复的全国保险经纪公司牌照，互联网健康险优选平台水滴保险商城就此上线。
（上述信息来源百度百科“沈鹏”词条）
从时间线上来看，沈鹏的创业目标从一开始就是做一个互联网保险的销售平台。然而对于互联网项目来说，流量就是货币，手里并没有“货币”的沈鹏，选择通过“水滴互助”和“水滴筹”来获取流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目前已经关停的“水滴互助”和负面缠身的“水滴筹”，只是沈鹏做互联网保险生意的两件工具而已。
用公益的名义来做生意，这是沈鹏的“初心”，也是水滴的“原罪”。
谁是恶意推广的第三方
在水滴筹的公开声明中，提到了“筹款中介是由部分恶意推广的第三方商业组织运作”，那么这些恶意推广的第三方商业组织，到底是什么人呢？在《中国慈善家》的那篇报道中，疾风财经发现筹款中介具备以下几个特征：掌握着患者的真实信息；熟悉水滴筹、轻松筹等网络社交筹款平台的申请审核机制；熟悉互联网，有广泛的社交网络资源。这些特点，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这些网络社交筹款平台中一个特殊的岗位：线下筹款顾问。
从水滴筹创建之日起，就面临一个很尴尬的问题：没有流量。从零开始的水滴，虽然拿到了5000万元的天使投资，但是在流量方面没有任何积累。作为美团早期员工，美团外卖联合创始人的沈鹏自然选择了他最熟悉的互联网打法：地推。于是水滴筹很快就组建了一支地推队伍，深入各地的医院，寻找病患。
2019年底，梨视频通过拍摄视频曾曝光过这些名为“筹款顾问”的地推人员是如何以“志愿者”的名义，在医院各个病房引导患者发起筹款的。视频内容显示，这些筹款顾问以类似“扫楼”的方式向住院患者逐个推荐水滴筹，口头询问患者病情、经济状况、治疗费用等信息，协助患者撰写“求助人故事”并发起筹款，要求患者将求助人故事和筹款链接发布在社交媒体上。由于这些筹款顾问并不是传统意义上公益组织的志愿者，本质上是靠有效筹款的数量来拿提成的销售，因此他们为了“出单”往往会随意填写募捐金额，对求助者财产状况不加审核甚至有所隐瞒，对捐款用途缺乏有效监督。筹款顾问工作有一套标准固定模板，有些筹款顾问甚至会用模板化的方式来撰写求助故事。而水滴公司为了依靠“水滴筹”地推形成的场景和流量来销售保险产品，对于这些违规操作行为并未严格管理。而受访的业内人士告诉疾风财经，这种违规操作不仅存在于水滴筹，其他网络社交筹款平台的地推团队中同样存在类似的情况。
线下筹款顾问的地推乱象被曝光后，水滴公司对其团队进行了整改。惩戒了一批协助发起了不符合筹款条件项目的线下服务人员。同时随着市场环境的变化，这几年陆续有不少网络社交筹款平台停止运营或对线下筹款顾问团队的规模进行了精简。前述受访的业内人士告诉疾风财经，一些被惩戒和被裁员的线下筹款顾问并没有离开这个行业，而是摇身一变，凭借入职期间受过的培训以及对社交筹款业务的熟悉，成为了水滴筹口中“恶意推广的第三方商业组织”的筹款中介。
虽然水滴筹方面表示如果发现有机构和个人收取高额佣金，可以向水滴筹平台举报或向***机关报案，但疾风财经咨询的几位律师均表示，此类事件在取证方面存在不小的难度，而通过法院起诉或仲裁机构追索筹款中介拿走的高额佣金，其维权成本也很高。而疾风财经对于此事的态度与人民网的评论基本一致。疾风财经认为，筹款中介收取高额佣金，损害了患者的利益，消耗了公众的善心，却并不影响网络社交筹款平台收取服务费，筹款中介的推广行为反而会让网络社交筹款平台收获一波流量，在这个角度来看，筹款中介和网络社交筹款平台存在“共谋”的默契。为了洗刷这种嫌疑，以水滴筹为代表的网络社交筹款平台，应该以更积极的态度来面对和解决筹款中介收取高额佣金的问题。
（疾风财经）